嗨,大家好,我是祝融号,天问一号的火星车。迄今为止,我已经在火星度过了100个火星日。火星和地球也有“时差”,火星的一昼夜约为24小时37分钟,所以我的一天比你们要长那么一点。
在火星的100个日日夜夜里,我见到过地球上不曾见过的壮美景色,也享受着空无一人的孤独寂寞。裸露出地表的火星岩石透出神秘的灰蓝色光泽,远处的沙丘和撞击坑若隐若现,微风夹杂着火星尘土轻拂过我的身体,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样新奇又熟悉。而这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旅程,还要从100天前的那个早上开始讲起。
着陆
平安抵达火星乌托邦
2021年5月15日凌晨,已经在火星上空环绕盘旋了3个月的我终于要开始降落。
凌晨4点,我离开带我来到这里的环绕器,随登陆平台一起向火星表面飞速驶去。大约在125公里的高度,我们开始进入火星大气层。稀薄的火星大气中,登陆平台的速度达到约3马赫,它一边高速飞行,一边调整着姿态,寻找合适的降落角度。但如果以这个速度着陆,等待我们的只有粉身碎骨。随后,降落伞打开,登陆平台的速度逐渐降到2马赫,大底被抛掉,着陆平台伸出它蜷缩了近10个月的着陆腿,测距测速敏感器此时也开始工作,为着陆做准备。
距离火星表面还有1.5千米时,一路保护着我们、像龟甲一样的背罩连带着降落伞被抛掉。与此同时,主发动机打开,强大的反作用力使我们的速度逐渐降低,光学成像敏感器开始对下方进行成像。在距离火星表面还剩100米的时候,着陆平台悬浮在空中,对脚下的地表进行激光三维成像,选择最佳的着陆位置。位置确定后,着陆平台在主发动机的精妙控制下开始缓缓下降。终于,随着一团尘埃被气流溅起,着陆平台的4只腿稳稳落在了火星乌托邦平原。火星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位中国客人。
着陆后的我环顾乌托邦平原,这是火星最大的平原,放眼望去,满是延伸到天边的红褐色,零零散散的岩石、沙丘,撞击坑错落其间,静静地等待着访客降临。平坦、广阔的乌托邦平原是“外星”访客造访火星的最佳落脚点之一,负4000米的海拔给了着陆器足够的降落时间,平缓的地形也大大降低了我的行驶难度。此前,我的美国“同行”维京2号也曾降落在这里,但目前我还没有看到它。科学家认为,乌托邦平原可能曾是火星古海洋与陆地的交界面,有极大的探索价值。无论如何,我终于平安抵达,前方是无尽的未知等待着我去发现。
旅程
有惊无险地走过了1000米
5月22日,随着一阵略显嘈杂的电流声,我的驱动机构开始加电,我从着陆平台坡道缓缓向下,驶向火星表面。很快,4个车轮完全着地,我平稳站立在了火星表面。
该怎样向你们描述火星土壤的质感呢?由于火星表面岩石密布,多年的侵蚀导致火星表层土壤坚硬、里层土壤松软,可以说是“外焦里嫩”。但这种土壤构成也使我的车轮更易陷入其中。当然,我早有准备,通过配备的主动悬架构型的变化,我可以进行“抬轮”和蠕动,使我在下陷后能够脱困,这在地球上已成功试验过无数次。
出发前的仪式感当然不能少。开始长途跋涉前,我与着陆平台合了一张影。虽然我没办法用自拍杆,但我带了一个“三脚架”——WiFi分离相机。我把它投放到指定位置后,迅速跑到着陆平台旁边,“1、2、3,咔嚓”,正面、侧面都拍了几张,然后我就要和我的朋友告别,独自启程。
来不及仔细欣赏火星风景,我便一路向南驶去。行驶途中,导航地形相机每日对沿途地貌进行成像。地面飞控人员则会依据每日获取的导航地形图像,对我进行视觉定位和移动路径规划,帮助我安全穿越各种地形。但一段旅程最美的往往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当路过感兴趣的科学探测目标时,我会停下利用物质成分探测仪和多光谱相机等科学载荷对其开展详细探测。
7月12日那天,我在路上遇到了一路保护我的背罩,它的身后还背着那大大的降落伞。我用导航地形相机给背罩和降落伞组合体拍了照,这是我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完整地看到它们。经过气动烧蚀后的背罩依然结构完整,像龟甲一样翻倾在地上,身后的降落伞宛若一袭白色长裙拖在火星表面,优雅而又坚韧,感谢它们送我来到这里。
告别它们后,等待我的是一场真正的探险之旅——穿越一片密布石块、撞击坑、沙丘的复杂地带。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地面工作人员会仔细规划,帮助我小心避开危险。到现在,我已经走过了1000米的路程,我有信心,接下来依然会一切顺利。
收获
已取得超过10GB的数据
这次天问一号要一次性实现“绕、落、巡”三大任务,来火星一趟不容易,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为了不虚此行,我随身带了6种科学载荷。我的桅杆上有导航地形相机和多光谱相机,用来感知火星表面的地形地貌特征以及矿物类型;桅杆下面则是磁场探测仪和气象测量仪,可以获取火星磁场与气象数据;还有次表层探测雷达,可以在行驶过程中探测行驶路线下的地表浅层结构;物质成分探测仪则可以识别火星表面的元素分布。